薛喻眼神一沉,“送到西坊仁善堂,告诉掌柜的,我回来了,让他安心给妮儿医治。”
提起仁善堂,还在地上坐着的章松来了劲。
“你还欠着小姨好些银钱呢,这两日都是她出钱去仁善堂给我买的药,你把家里的银钱都藏起来,害得我差点无药医治。”
章松恶狠狠的等着母亲,薛喻眯着眼睛不以为然,“你不是不认我?又让我掏银子做什么?从今日起,你想喊谁娘就喊谁娘,我不会再管你。”
既然不想认她,那她也自然不必管他。
“薛喻,你怎么如此狠心?”章均卫也是心疼,玉真片太过昂贵,一天三片将近百两,和敷金子有什么区别?
“堂姐,松儿年纪还小,你怎能和他置气?他毕竟是你掉下来的骨肉啊。”薛知柔轻轻开口。
章松立刻说道:“小姨不用劝她,如此正好,反正我不要她当我娘亲,等爹爹休了她,把她赶出府中,她坏了名声再也嫁不出去!”
“松儿说得对,不愧是我的好孙子。”老太太笑得得意。
孙子可是她一手教出来的,定是能拿捏薛喻。
薛喻坐在椅子里冷笑,他们真是太不了解她了。
没多久,章家耆老几乎都来了。
薛喻淡淡的看向章均卫,当着众耆老的面问道:“你要休我,那便当着耆老们的面说说理由。”
薛喻看向眼前的丈夫,恍惚间好似看到那个跪在雨中的少年。
那年雨中,她说嫁他。
他满眼欣喜,处处激动。
‘姑娘放心,我必永世珍惜姑娘的这份情谊,定当将你小心呵护,此生只对你忠心不二。’
“理由?你善妒凶悍,为妻不贤,为媳不孝,为母不慈,这条条都能休了你。”
薛喻低低冷笑起来,笑自己年少不识人心险,错付真心给豺狼。
“薛喻,均卫要迎亲这件事的确是对不住你,可你想想,她要迎娶的本也是你堂妹,说是平妻也不过是妾室,你们同出一宗,她生下的也是均卫的儿子,总不好叫他们母子流落在外不是?”
薛喻面无表情,另一个族老又劝道:“如今均卫得封四品将军,章家的日子越来越好,你这又是闹什么呢?姐妹共同伺候他,你主外她主内井水不犯河水的,日子岂不美哉?”
薛喻听到这句话气笑了。
“好一个我主外她主内,你们章家真是好大的脸,花我的钱自在逍遥,还要我忍气吞声,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