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多了,她便记在了心中。
只是这句话落在裴长意的耳朵里,突然就多了几分别的意思。
裴长意手中捏着一支上好玉竹笔,细细摩挲着。
玉色宣纸在黑夜之中微微反着光,他一笔一划写着,却丝毫不知自己在写什么。
他的心思不在字上,脑海里不自觉地浮起那些歪歪扭扭仿若蚯蚓的“雪字”。
性情顽劣。
无才是德。
从妻子口中得出这样的评价,裴长意倒是并不意外。
想着雪地里那娇俏活泼的少女,小女孩心性,倒也算不上顽劣。
许是那抹身影在脑海里跑了许久,裴长意一时间没有继续询问。
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。
徐望月头皮发麻,不知道是自己的哪句话说错了,会不会露了破绽。
但话已说出口,无转圜余地,只能想别的办法转开话题。
压着心头的不安,徐望月故作娇嗔地轻声道,“郎君,为何如此关心我的庶妹?”
她的声音清冽如冷泉,轻轻慢慢地流淌着,平白勾起了裴长意的兴致。
他是人生第一次娶妻,也是第一次和女子相处,听出她语气里微不可闻的醋味。
女子不可善妒。
可不知为何,裴长意并不反感这种娇嗔的感觉。
只是觉得,同白日里的徐瑶夜有些格格不入。
这种感觉萦绕不去。他索性放下了笔,抬眸望着暗色之中的窈窕身影,“爱屋及乌,人之常情。”
原来是甚是喜爱长姐。
徐望月垂下头,她没忘了自己的身份。
也没忘了今晚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缘由。
“夜深了,郎君我们去休息吧。”
这休息二字是何意,徐望月头垂得更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