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国公府家大业大,何必为了点吃食闹成这样呢?”徐婠轻声细语地说:“真闹到夫人那里,也是你们理亏不是?哪有从新娘子手里抢吃食的道理?到时候,就算夫人再仁慈,想来也会看在我每隔几日,就要进宫给太后娘娘请脉的份上,轻则罚你们几个月月钱,重了说不定还要打板子。这是何必呢?”
每隔几日,就要进宫去给太后娘娘请脉?
那肥婆子显然被这个吓到了,有些慌乱地说:“奴婢……奴婢原也不是要从您手里抢吃食!奴婢是看这些东西都凉了,怕您吃坏肚子!我们是厨房的,您要闹肚子,我们都担待不起!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徐婠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极为动人,“你倒是说明白啊!要不然,我还以为你一个奴才,就敢蹬鼻子上脸,要给我个下马威呢!”
肥婆子表情僵硬地陪着笑:“那怎么可能!”
“这些的确是凉了,唯一冒着热乎气的饺子也是半生不熟。”徐婠说,“你们把饺子拿去煮熟,再弄一热一凉两个菜来吧,素的就行。”
肥婆子:“厨房已经灭——啊!”
“嗤!”地一声,有什么东西从婆子脸颊划过,“登”地一声,钉入后面墙里。
婆子呆愣愣地回头去看,正是墨小只手上的筷子,一半钉入了砖墙里头,笔直地插着。
“厨房灭火了吗?”墨小只问:“要我去帮你们生火不?”
肥婆子咽了一口唾沫:“不……不用……我们这就去!”
很快,她们送来了熟饺子,旋切莴苣小凉菜,粉蒸羊排,另外还给她们一人加了一盏鲜香的鱼羹。
墨小只啃着粉蒸羊排,说:“这山下的人,不揍不行。”
徐婠:“都跟你说几回了?别露功夫,回头人家该怀疑我们的身份了。”
“不露功夫,我们能有这么些好吃的?”墨小只吃得一脸满足。
徐婠摇头:“算了,回头问起来,我就说你是武婢,我娘买来贴身保护我的。”
墨小只:“这就对了嘛!这段时间总不许我露功夫,可把我憋坏了!么唔么唔,真好吃!”
徐婠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样,突然心生愧疚,说:“小只,委屈你了。”
墨小只:“委屈?这话怎么说?”
徐婠:“我只能让你做丫鬟,才能把你带在身边。做丫鬟毕竟矮人一头。”
“嗨!”墨小只摆摆手,“我们不是下山历练嘛!你来复仇是历练,我做丫鬟也是历练呀!门主不是说,经历世间万般苦,方得一缕真慧根?更何况……没了你,让我自个儿去历练,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,该做什么。”
徐婠揉揉她的脑袋:“你要是什么时候不顺心了,随时离开就是。”
“我才不走呢!”墨小只其实很兴奋,“师姐,如今咱俩已经‘嫁’进来了,下一步要干什么?”
徐婠黑白分明的眼睛闪动着睿智的光芒:“尽知方谋略,谋定而后动。我们先探明谢彧是否有共谋者。例如他母亲、姐妹、夫人、子女。调查清楚了,再行下一步,以免伤及无辜。”
墨小只:“倒也是,咱们玄隐门,向来有仇报仇,有冤报冤,但绝不伤及无辜。可这要怎么查?他们中就算有知情的,也不会拿出来说吧?就算能拿出来说,咱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蹲他们窗户底下听墙根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