秤杆每往上一分,她的心就紧一分。
眼看盖头将落,叶清欢闭上眼睛,极力控制擂鼓般的心跳。
别慌,别怕,又不是头回嫁人,一定要稳住,莫让人瞧轻了。
“将军,大事不好了。周小姐晕倒了……”
盖头重新落下,荡起细微的风。
紧接着,便是沈凛匆匆出门的声音。
叶清欢如释重负,自己扯下盖头。
红烛摇曳,满屋都是喜气洋洋的红。
另一位喜婆婆刘氏不满地指责:“二小姐,你怎么不留下将军?”
“他要走,我怎留得住?”叶清欢起身走向鸳鸯桌,准备倒茶喝。
刚才紧张得她口干舌燥,心跳都快停止了呢!
“二小姐,将军这一去恐怕今夜都不会回来。你若独守空房,岂不让人笑话?”春兰忧心道。
“谁爱笑就笑吧!”叶清欢才不在意呢。
她现在,满心都是“劫后余生”的庆幸感。
“二小姐可是渴了?”刘氏按住叶清欢倒茶的手,“喝合卺酒吧!不然明早人来,看到合卺酒没动,更不好。”
谁家喜婆婆会让新娘独自一人喝光合卺酒?
再联想这两位先前的“好”,叶清欢更加警惕:“我不胜酒力,喝茶便好。”
“不行!明个儿一早沈老夫人便会派人过来,看到合卺酒没喝会生气的。”
“那就直接倒掉。”叶清欢端起酒杯,作势要倒。
刘氏紧张得不顾得礼节,钳住她的手:“二小姐,你到底在胡闹什么?”
“我胡闹?”叶清欢冷笑,“怕是你这个老货想闹事,在酒里加东西了吧?”
刘氏和王氏脸色大变。
“二小姐,红口白牙岂能诬陷人?我要找沈老夫人评理去!”
一人强辩,一人要闹大,配合得非常好。
要搁前世,叶清欢兴许就被她们唬住。为了不声张新婚夜没有新郎的耻辱,忍气吞声的喝完合卺酒。
但她现在十五岁的皮囊下,是三十岁的灵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