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哭得小声点,总行了吧……
黑色的骏马,刚迈了几步,便被勒停了。
男人寒潭般的眸子,像是淬了冰霜,冷得可怕,胸膛深处好不容易消散的痛感又卷土重来。
很好,第三次了。
裴墨行眸色渐深,挟着危险气息,他调转方向,
“我刚才,说什么?”
冷沉的质问声骤然响起,男人甚至都没有掀开帘子,依旧压迫得令人窒息。
阮清姝呼吸一滞,不…不是走了吗?怎么又回来了!
但任凭她又恼又怕,也只得磕磕绊绊回话,“你刚才说…不准哭,但我哭得小声又吵不到你的呀!”
“吵到了”
“你!怎么可能……我真的很小声了!”
阮清姝撑圆了美眸,忍无可忍,凶了一嘴,“你嫌我哭啼,那就放了我呗!哼,反正我忍不住!”
话落,帘外安静了一瞬。
阮清姝不在意,轻声嘀嘀咕咕,“看吧,不想放我,又不准我哭…”
裴墨行淡漠地一掀眼皮,“下车”
“下什…什么?”
阮清姝懵了一瞬,桃花眸轻颤,后知后觉,这山匪头子竟是让她下马车!是…下车后再杀吗?怕她脏了马车?
阮清姝犹犹豫豫,但男人耐心已经耗尽,“不想走,就作罢。”
“要…要!我要走!”阮清姝脏兮兮的小脸顿时有了神采,连声应答,声音哑得要命,也藏不住那抹欣喜,
她激动地撩开车帷,朝马车外探头探脑,车轱辘有些高,离地足足有三尺,平日里上下都是有脚凳的。
但现在不是娇气的时候了!
阮清姝咬着唇,心一横,果断跳下马车!
但绣花鞋点在地上的那一刻,她就知道高估了自己。
“咔嚓—”那是崴脚的声音。
阮清姝脸白了白,没事的…她能走,只要活下去,她就能回家。
可以吃到平日里最喜欢的桃花酥,可以睡进暖乎乎的被窝里。
她要阿兄好好哄她,才解气!
她要质问妹妹,为什么撒谎!
梦里都是假的,回去就好了……
但偏偏她的绣花鞋早在逃跑的时候就落了一只,玉足沾满血污,走得一瘸一拐的,显得阮清姝愈发可怜兮兮,但看得出,她很高兴,那纤薄的身躯都有劲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