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屋里的花瓶,瓶口太宽。不如这个,更雅致些。”谢六郎靠在沈昭月身侧坐下,垂眼就看到了她袖口沾染了灰泥,“这处亭子鲜少有人来打扫,明日我与管家说一声。”
“不妨事,鲜少人来,才清净。”沈昭月顺着视线看过去,心下一紧,面上却不显,说道,“一点儿脏,不打紧。”
将袖口用红绳系紧,更是不由拉紧了一下披风:“这几日倒春寒,实在是湿冷,你在府学可带足了衣裳?”
两人虽只交换了庚帖,可在谢轻舟心底,早就将沈昭月当成了自己的妻。见她温声细语地问着,心底更是一阵暖意涌起,傻傻一笑,“带足了。还是你上次让香叶送来的春袄和背心,我现在还穿着呢。不信,你摸摸。”
说话间,谢轻舟轻握住了沈昭月的手背,这是两人间最亲昵之举了。
沈昭月嗔怪一声,“又闹我。”
两人一阵调笑打闹,见得香叶脸都红了,只能独自低头,重新沏上了茶。“姑娘,水沸了。”
“上旬新送来的茉莉花茶,你尝尝可喜欢?”沈昭月亲自挽袖倒茶,姿态典雅,只静静看着都像是一副画。
“又瞧着我发呆作甚?”见谢轻舟望着她愣神,沈昭月捏了一下他的鼻尖,“喝茶。”
“看着你,比喝茶更香。”谢轻舟接过茶杯吹了吹,而后凑到了沈昭月耳边,又逗乐了一句。
“对了,你们来时,可有遇见谁?”沈昭月突然问道。
“谁?”谢六郎一时没想起来。
香叶接过了话,“我往回走时,见到了王家姑娘。走得极快,像是在寻什么东西似的。”
“应当是,我刚也听见她在喊人,只是声音不大,没听真切。”如此,那果然是王家姑娘了。沈昭月凑近了些,掩口轻声道:“但我觉着,似是在喊二公子。”
“大房想着往二房屋里塞人,这算盘打得整个谢家都知道了。就你,两耳不闻窗外事,什么都不知呢。”看着沈昭月神神秘秘的样子,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,原来就这。谢六郎呵呵笑了两声,“不过都与我们无关,且看着他们怎么闹去。”
世家越大,里头的弯弯绕绕就越多。
在谢家住了八载,沈昭月也算是知晓了些门道。
索性,她寻到良人,万事有谢六郎护着她。
“好。若是日后听见了声,我也只当没听见。”与谢六郎提过这事,沈昭月有了些底气。
哪怕是日后问起,她只矢口不提,就行。
她啊,只求稳稳当当地与谢六郎成亲,搬出去独住。
香叶倒是点了一句:“昨日撞见二公子,冷面獠牙,吓得我伞都丢了,魂儿都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