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荣坐起身来,清了清嗓子“进来。”
青棠手中端着铜盆,盆边搭着洁白柔软的绢帕。
洗漱更衣。
坐于铜镜前。
青棠抽开铜鎏金珐琅彩嵌珍珠绿松石妆奁,琳琅满目的珠钗首饰,无形间映的屋子亮棠了几分。
“小姐,今日戴那副珍宝阁新送来的莲花缠枝头面可好?”
“或者,选孔雀开屏金簪,尾端缀着熠熠生辉的红宝石,最是衬小姐的芙蓉面。”
顾荣扫了眼妆奁,想着今日的谋算,缓缓摇头“简单些,一根素净的白玉簪挽起来便是。”
“吩咐费老伯提前套好马车,用过早膳后,我要出府。”
花样繁多的发鬓,繁复精美的珠钗,梳也麻烦,卸也麻烦。
青棠没有多嘴询问,颔首应下。
顾荣轻拂白玉簪,抬眸望向铜镜。
铜镜里有她的脸,亦有青棠的脸。
“青棠,该为你解疑答惑了。”
青棠抿抿唇,眉眼低垂,声音低却冷“小姐,奴婢大抵理清楚其中脉络了。”
“丹朱背叛了小姐,与裴叙卿狗东西用下作药算计小姐。”
顾荣拍了拍青棠的手背“丹朱服侍我多年,我却不愿给她一个申辩的机会,你可会觉得我狠辣无情?”
“正是因为丹朱侍奉小姐多年,小姐待其宽仁大气,丹朱越该死。”青棠不假思索。
说着说着,青棠神情染上了悲戚不解。
“明明……”
“明明丹朱清楚小姐左支右绌苦苦支撑的处境,却还是……”
“她该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