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身上多处挫伤,额上的伤口最重,即使用了上好的止血药,绑了厚厚的绷带,也仍能看见透出的隐隐血色。
许是痛极,昏睡之中,她的眉间紧蹙不展。
便是昏睡蹙眉,也楚楚可怜的很。
东罗那些黑衣人是要她的人,亦或是要她的命?
只是这夏氏空有美貌,一介贱籍,自小在天青阁长大,三年前又长住小院,与东罗并无任何牵扯。
难不成……
一念闪过,耶律肃走到床畔,弯腰伸手在她的耳后仔细摩挲,并未摸到任何人皮面具的异样感。
夏氏于东罗唯一有用的身份就是自己的外室。
若东罗人当真是想要取了夏氏的性命,假扮她潜入将军府中,可易容术只可伪装面容、习性,不可能连肌肤、骨骼都一一细致的模仿出来。
夏氏是他枕边人。
内里被替换了芯子,他如何会察觉不了?
而耶律肃刚才摩挲夏宁脸颊的动作,恰好催醒了她。
悠悠转醒,略显乏力的掀起眼睑,入目所见,就是耶律肃那张清冷、高贵的面容。
这一瞬间,夏宁心中的庆幸大于失落。
庆幸自己还活着。
而非是逃离失败。
比起自由,她还是更希望自己能活下去。
此时哭的倒是真心实意,眼泪汪汪,沿着眼角滑落渗入鬓角,嗓音轻若浮云,“奴……以为自己就要……见不到大人了……”
美人落泪。
梨花带雨。
只是哭的有些狠了,抽泣时牵动了额上的伤口,疼的她嘶嘶倒吸着冷气。
一张连血色全无。
疼的连伪装都顾不上,五官拧在了一起。
虽不如方才那般招人怜惜,却显真实。
耶律肃眼底的冷意淡去,嘴上说道:“不想血尽而亡就继续哭着。”
夏宁抽抽搭搭,幅度极小,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扯到额上的伤口,眼中蒙着一层泪光,“奴现在信自己还、还活着了……”
耶律肃挑眉看她。